TMD老子賣給你了?
我冷冷地瞅著這個火爐,站在原地一動不動,一言不發。
面對著適當的場合,面對著人情冷暖,你以為你想嚴肅就嚴肅,想狂笑就狂笑嗎?
僵尸技能,這是哥們的一大本事,獨門絕技,從小練出來的。
“;潘哥哥,想什么呢?動手啊!”;菲菲的眼中流露出一段深情,柔聲又問。
我的處事原則,風吹不倒,雷打不動,氣死你。
菲菲向前小邁了一步,背過李大叔的臉,瞪著眼,咬著牙,將強硬的聲音壓低了音調,說:“;臭男人,你推不推?”;
我就是不動,看你能把我怎么辦。
李大叔已經將裝紅薯地紙盒擱進車廂,便去關三輪車的后糟蓋。
菲菲回過頭,喚道:“;爸爸,您先滅火爐,我陪浪浪找找廁所,他吃壞肚子了跑了一天的茅房,完了就回來幫您推車。”;
李大叔擦了把額頭汗漬,和藹地說:“;不著急的,茅房在小路邊,走一百多步就看到了。”;
菲菲直勾勾地瞪著我,陡然拽過我的胳膊向小路里急行而去。等走到一個胡同拐角時,菲菲果斷拐彎,抓起我的衣領將我的后背甩到了磚墻上,鼻息如牛,聲若雷霆:“;我不讓你艸我是不是?”;
菲菲的經典語錄聽著真帶勁!一句挨著一句都讓能人熱血澎湃j情高漲,而且全是原創,有朝一天一定要全筆錄下來。(j:激)
“;雖然我平時對你有些控制欲,但是,在上床這件事上我從來沒有拒絕過你吧?是你自己不來碰我的?能懶得上我嗎?”;菲菲鎖眉,厲聲道。
我用手心極不爽的打了一下她的手腕,腕上還留下了紅彤彤的指印,硬聲說:“;松開我的領子!”;
菲菲凄慘地叫了一下,眉頭緊鎖,抬起拳頭剛要還手時額頭上的怒火瞬間便被一種無形的氣息澆滅了,板起臉客氣地說:“;行,行,你厲害算我輸了,以后只要你對我的爸媽好點,不要在我的爸媽面前讓我下不了臺,我就不會再打罵你了。”;
我斷言如果不是菲菲的爸爸在場的話,今天,她肯定會跟我來一場惡戰。
她家只有兩間窯洞,晚上,又要和這個妖精睡一張床上,有誰能體會得到我的痛苦呢?唉,將就將就吧!
菲菲的媽媽很是歡迎我,剛在門口露了個面,便放下手里的活從桌子邊撲上來接住了我手里的禮品。
撿重要的說吧!
吃罷晚飯,我,李大叔與李大媽一起在正房收拾碗筷。菲菲吃完飯,就去偏房拾掇床鋪去了。
“;爸,媽,我的小枕頭放哪了?”;菲菲的吆喝聲傳了過來。
之后,李大叔便去了偏房。
打理停當后,我與這位慈祥的老媽媽坐在桌子前,簡單聊了些家常。無非是我的家里還有那些人,現在做什么工作,在哪住之類,我都按照菲菲的瞎話回應了。
《闖關東》的電視劇終于開演了,那對父女怎么還沒過來。
“;我去叫他倆。”;老媽媽說著便要出門。
“;還是我去吧!”;真話,黑白電視我看不進去。
我在偏房門外,偶然聽到了這對父女的感人對白。很遺憾的是,我去得晚了,錯過了前奏與將近一半的高巢(潮)。
李大叔坐在土坑上,雙腿浸在熱水盆里,菲菲坐在一個矮板凳上給他爸爸洗腳。從腳踝到腳尖,很認真很認真地搓洗著。
當菲菲不經意扭了下腦袋時,我才看到她的頭發上夾著一個已經過時的淺紅色的蝴蝶頭花。
“;雁兒喜歡嗎?”;李大叔問。
“;爸爸送我的東西,我都喜歡,這個頭花很漂亮的。”;菲菲在說假話,這種劣質頭花最多一塊錢,批發價更便宜,而且土得要死,李大叔這是什么欣賞眼光。
“;浪浪不愿意給我推車,是不是嫌咱家窮,嫌我是個糟老頭啊!”;李大叔嘆了口氣問。
“;爸爸,不會的,您想哪里去了,他不是那種人。”;菲菲昂起頭,淺笑著。
李大叔長嘆一聲:“;爸爸不是那種厲害人,爸爸怕你嫁出去后受欺負啊!”;
我欺負她?蒼天大地呢!她沒有欺負我,已經是祖墳冒煙,佛祖顯靈了。
“;不會的,誰敢欺負我,您的女兒厲害著呢!”;菲菲撅起小嘴,像孩子一樣的口氣說。
“;那輛黑車是浪浪的吧?”;沒文化真可怕,黑顏色的車都能說成是黑車,讓警察聽到就來逮我了。
不過,李大叔還挺高看我,“;是你說成是你的吧?浪浪送來的那些東西都不便宜啊!上次他在咱家又挑水又打蜂窩煤的,看他干活的麻利勁根本不像是有錢人家的公子,現在的孩子誰能吃得了這個苦?那輛黑車是人家自己奮斗來的吧!這個女婿挺不錯的,爸爸也看上他了,你跟了浪浪之后要好好過日子,不要再耍你的小脾氣。”;
“;會的!會的!”;菲菲高興地點著頭,又問,“;爸爸,咱家那臺黑白電視多少年了?”;
“;在你六歲時買的。”;李大叔說。
“;這么久了,為什么不換臺彩電的呢?”;菲菲問。
“;看慣了。”;李大叔欣慰地笑著。
菲菲抬起了爸爸的腳,用潔白的毛巾仔細地擦著直到腳上沒有了一處水污方才松開,當她又準備親手給李大叔穿拖鞋時,李大叔宛然拒絕:“;我自己穿吧,又不是老得不能動了。”;
“;爸爸不會老,爸爸能活一百歲,以后閨女天天給您洗腳,等明年,閨女一定讓您抱上小外孫。”;說著,菲菲端著這盆洗腳水往外靠了靠洗起了襪子。
“;好哇!好哇!”;李大叔開心站起了身,走到房奧的萬年柜子前,拾翻了起來。
菲菲洗完襪子后便掛到了臉盆架上,襪子的指頭前與腳后跟處都打著補丁。
李大叔從柜子里翻出一個紅包包,笑容滿面地走到了土坑邊,端坐了下來:“;雁兒,坐坑上,爸爸給你看樣東西。”;
菲菲擦干了手,用指尖捋了一下額頭前的劉海,像企鵝一樣左右搖擺著肩膀跳了過來。忽然身子向前一撲,前身趴到了土坑上,用雙手支著下巴,踢了鞋子翹起兩條小腿還來回擺尾巴,嬌小可人的樣子,像小女孩一樣的口氣:“;爸爸,到底是什么東西啊,搞得這么神秘。”;
菲菲平常很囂張很不可一世的,仿佛這個洛城盛不下她這樣的大仙似的,但是,在她的爸爸面前她永遠都像是一個長不大的孩子。100字日記 m.ecjtubbs.com原創不易,請大佬高抬貴手!
李大叔用粗糙而干燥的雙手打開了紅包包,紅包包里有一個小紅包包,小紅包包里……
末了,翻出了兩張存折,分別打開后,指著上面的數字,矜持地說:“;這張存折里有一萬六千兩百塊,是去年六月份到這個月存的。這張存折里整整四萬塊,是去年六月份存的死期,兩年后取出來還能得四百二十五塊三毛錢的利息,等于爸爸給煙酒店多看一個多月倉庫呢!”;說著,李大叔又從自己的里兜里直接掏出了厚厚的一疊紙鈔,最大面值是二十塊的。
怎么連連一個錢包都沒有,李大叔又笑著說:“;這里還有一百五十六塊錢,是這些天賺的,等攢夠了五百塊,爸爸就去銀行存了它。國家的政策好,村子里過了六十歲的老人每個月都會領到兩百塊錢的養老金,再熬上幾年爸爸就能領到錢了,爸爸省著點花,多出來的錢都會給你存起來。”;
說到這里時,搖晃的小腿赫然停了下來,菲菲緩緩地翻過身體,跪坐在了床上,眼睛里回旋著的熱淚,像天山晨露一樣的晶瑩剔透,純愛無瑕。
“;這些錢全是爸爸這幾年賣紅薯賺的,趁爸爸現在還有力氣能多賺點就多賺點,等你出嫁的時候給你制一套好嫁妝。”;李大叔自豪地說。
聽到此外,我的眼淚已然泛濫成災。雖然菲菲背對著我看不到她臉上的表情,但是,我相信她也哭了。
菲菲的肩頭一顫一顫的,頭低得很低,鼻涕眼淚滂沱不堪,還好能聽清她說什么:“;爸爸,我自己能操辦這些事的,這些錢我賺起來很快的,您真的不用這么累的。”;
“;瞎說,你一個女孩子能賺多少錢呢?”;李大叔用那雙即蒼老又扎皮膚的手心在菲菲的臉上抹著淚,“;別哭了,別哭了,都成大人了,還哭鼻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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