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面的兩個星期,我像一具行尸走肉似的上班、下班、吃飯、睡覺。所有的手續也都在這兩個星期內完結了。每次我從外面回來,家里總會少點東西,少點我曾經有一個妻子和兒子的證據。
他們兩個的零零碎碎以及我和洪歌的婚姻,在這兩個星期內徹底走了。
走的一干二凈。
這一切發生的如此迅速,以至于有時候我會覺得不太真實。
聽說,失去肢體的殘疾人在做夢的時候會夢見自己仍然擁有失去的臂膀或者腿腳。夢見自己可以用它們擁抱,可以用它們奔跑。甚至,那些已經遺失的肢體在夢里會痛、會癢、會因疲勞而酸漲。可是,夢醒了,只留下那個表面已經愈合的觸目驚心的疤痕。
也只有在質問自己的時候,我才能夠確定,我,現在已經離婚了。
兩個星期過去了,東西不再減少。
所有她們已經習慣的家庭用品、衣物雜碎等等全都被帶走了,除了我。
對了,我忘了,洪歌早就不習慣我了。
可能兒子也是。日記100字 m.ecjtubbs.com原創不易,請大佬高抬貴手!
他們的離去已經定格。
隨著時間的推移,那種悲哀反而越來越明顯。好像剛剛受傷的麻木已經過去,錐心的疼痛開始從神經末梢毫不留情地傳來。
夜里,有時候我會醒來。
張開雙臂躺在空蕩蕩的大床上,一瞬間變得無比清醒,好像根本就沒有睡著過。扭頭看看,枕頭還是兩個。我偶爾會突然用被子把自己蒙住,發出類似野獸號叫的哭聲;偶爾,我會就那么扭頭看著,一直到天明。
我知道,自己可能早就和洪歌沒有愛情了,可我就是難過,也不知道是為什么。
這些日子,單勃也一直沒有給我打電話。
我也一直沒有特別想她。
有時候想,難過什么啊?現在不正好可以光明正大的和單勃談戀愛了嗎?
走啊,去泡她!
但我就是提不起興趣,她不給我打電話,我也懶得給她打。
現在找到她怎么樣,伏在她的大咪咪上大哭一場?她又不是我的奶媽。以前受傷后我總是太急于尋求安慰了,現在,我要自己抗一抗。
男人,總要從女人的RT上直起腰來,從精神的慰藉品上挺起身子來。堅強,是一種骨子里的東西。(本文作者為:“;每天都要快樂”;。天涯社區首發。)
星期三晚上,我媽從幾千里外的老家打來電話,“;來娃兒,你五•一放假能不能回來啊?我和你爹都想跳跳了。”;
來娃兒是我的小名。在我媽的眼里,就算我頭發都白了,也還是她心肝寶貝兒似的“;來娃兒”;。
我握著話筒,淚水無聲地往下流淌。換了換手,我用左手把話筒麥克風的部位堵住,右手騰出來使勁兒給自己了兩拳,這下好多了。疼痛不僅可以壓制笑意,有時候也能暫時遏制哭泣。
“;我的老媽呀,兒子馬上就要升官兒了撒!將來給你封個誥命夫人當起!不要老是拖我的后腿嗎?我的親娘哦,那么遠,單位里頭還有活動,那有時間嗎?”;我帶著夸張的搞笑語氣說道。老爹的心臟不太結實,不能讓他受這個刺激。
我媽果然在電話那頭笑了。其實我一般情況幾年才回老家一次。可媽媽總要在每個大節日快到來時這么給我打這么一通電話。我以往也都是這么哄她的,她也每次都被我哄得很開心。
“;呵呵,你這個娃子就會逗你老媽開心。老媽不拖你后腿!你放心吧!小洪還好吧,跳跳又長高了吧……”;
通完電話,我把整個電話機抱在懷里,放聲痛哭起來,邊哭邊喊,“;媽,媽,媽,兒子太笨了媽!媽,兒子太窩囊了媽!兒子好氣呦!兒子好難受呦!……”;
我抱著電話機痛哭,抱著電話機入眠,夢里,我回到了小時候,看見媽媽給我做了雙新布鞋……。在夢里,我覺得無比溫暖。
第二天起來,我覺得好多了。
窗外,太陽照常升起,每天也都是新的!
媽,兒子一定不會認輸的!
痛苦漸漸沒有那么嚴重了,我的恨意卻逐漸滋長。
每一件倒霉的事情都要有個罪魁禍首。這個人肯定不應該是自己,雖然有時候這個罪魁禍首深究起來可能恰恰就是自己。但是,很少有人去那么深究,通常都要另外找個人去憤恨。這也很有用,最起碼給人一個奮斗的目標,給人一個努力向上的動力。
我找到的罪魁禍首就是莊主任,我的奮斗目標就是“;干倒死肥莊!”;
不是他那么混蛋、那么好色,我就不會下崗,后面的一切事情也都不會發生。我下定決心,要讓他也下崗,要讓他也帶上綠帽子。
老莊,老子跟你沒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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