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我為什么從來都沒有問過你的家事嗎?潘浪是不是你的真名,你是哪里人,住在哪里?家里還有哪些親人?”;她在自問自答,只是聽一聽她那脆弱的音調,都讓人覺得心寒,覺得傷感。
“;因為我非常地討厭你用那種懷疑的眼神來看我,你把我當成什么人了?你要是想說的話,會主動告訴我的,我干嘛要去問呢?讓你更加地懷疑我會找上你家訛你嗎?你以為你有多么高貴呢?你身上有什么東西值得我去訛你?還不夠老娘塞牙縫呢!”;
“;我早已察覺到你害怕我會訛你,訛錢可以把你訛到砸鍋賣鐵傾家蕩產,訛人可以讓你身敗名裂豬狗不如。我早已察覺到你很顧及自己的名節和臉面,就算你能夠抬起頭從新開始,也會對你未來的婚姻有很大的影響。但是,潘,你錯了,我楊曉依并不是那種厚顏無恥見利忘義的女人,就算我再窮,再喜歡錢,也不會做出這種下賤的事。”;
“;我雖然是一個表子,但是,做人最基本的自尊自愛我一樣都不比那些正經的女人要少。我無數次地被你放倒在床上,想捏圓就捏圓,想搓扁就搓扁,但是,潘,我告訴你,我不會讓你看不起我。”;尤其在講出最后一句話時,她差點吶喊了起來,即便這樣也聽出幾分沙啞之音。
堂堂的七尺男兒,胸懷壯志的蓋世英雄,光明磊落的正人君子,頂天立地的大丈夫,竟被一個低賤到談不上自尊自愛的小女子簡簡單單的幾句話,便從天上拍到了地下,摔得頭破血流,粉身碎骨。
楊曉依,好一個冰清玉潔,坦坦蕩蕩的真女子。
我承認,真正應該被無數個老女人玩死的臭男人,真正厚顏無恥,真正不要臉,真正不值得珍惜的人是我。
“;你等下,我給你杯水。”;我嘆了一聲,向旁邊的飲水機走了去,還有飲水機是開著的。
“;桌子上粉色的,是我的杯子。”;依依遙指了一下,輕聲說。
我接了四分之三的熱水,又兌了點涼水,小心翼翼地回到了床邊。
我坐在床沿,將水杯伸到了過去,柔聲喚道:“;來!我喂你。”;
“;嗯!”;依依愜意地笑了笑,臉上總算露出了幸福的表情。她飲了兩口水,又說道:“;天上天的姐妹十個有九個是從農村走出來的,大家的父母都是農民。潘譽,好有詩意的名字,我未來的老公叫潘譽,哈哈!第一印象還是很重要的,我還是喜歡叫你潘,一個字簡單明了。”;
“;為什么你總是不讓我吻你?離別的那天,連一個記念的吻別也不愿意留下。”;有點秋后算帳的味道了。
她含笑道:“;你在這個圈子里呆了有十個月了吧!怎么一點都不了解我們這一行的內情。并不是我不讓你吻我,而是,一個男人要吻我,這個男人是否知道,他是在和另一個男人間接的親吻。我要對我的男人負責,潘,因為我愛你,所以,我不讓你吻我。”;
我是不是也愛上了依依?
答案是,不知道。
我沒有在說假話,也沒有在回避,我是真的不知道。
既然我與依依是兩個世界的人,吶,我們又是因為什么而走到一起的呢?我的朋友,猜猜這是誰?還用猜嗎?
第四集 依依,有你真好
情侶之間,久別重逢的第一件事是什么?
當然是做功課了。
她的病還沒有好,依然在床上躺著,嘴唇發白,眼圈發黑。在我陪她吃了晚飯后,便向她提出了上課的要求。
“;你是不是想把我榨干啊?只要還有一點的精神,一點的力氣都不會放過。”;她勉強笑了笑。
“;不是的,我是真的想了。”;比起直白,我更無賴。
“;脫了吧,進被子里。”;她的聲音依舊虛弱。
“;這個是送給你的。”;在脫衣服前我將一雙長筒絲襪丟到了她的枕邊。
有一次去找她,她的絲襪大腿后面破了一個洞。第二次去時,那個洞還在,時間相隔有一個月。
我問她,你賺那么多錢,也不買條新的。
她說,破洞又不在顯眼的地方,將就著穿吧!
如今,她卻捧著這雙絲襪,淚流滿面。
襪子不值錢,去了石家莊的批發市場五毛錢一斤。
她并不是一個傻女孩,她不會因為一雙絲襪而讓別人占有她的身體。
“;來吧!”;她咳嗽了一聲后,便閉上了眼睛,兩串淚水從她的眼角邊滾了下去。
一個小女孩,親人沒有,朋友也沒有,身在他鄉要靠什么生活?
從武藝影樓到天上天也有一段路程了,其他姐妹都是打車去的,只有依依是走著去上班的。
我那顆砰砰跳著的心臟就像斷了繩索的船錨一樣在瞬間沉入了海底,整條船永遠地迷失在了來路的航途里。
突然,感覺她很可憐。
看著她微笑著流下眼淚的樣子,我都不忍心和她上課了。
“;潘,怎么了?我雖然病了,但是我還是可以滿足你的。”;好溫柔體貼的一個女孩。
“;依依,對不起,你好好休息吧!我不會傷害你的。”;良心發現。
我將她弱小的身體緊緊地抱在了自己的懷里,昏昏入睡。
她說,枕著我的臂膀睡覺,比做功課還要滿足。
“;你是因為聽了我的故事而感動,而不是因為愛我。”;
睡夢里的對白一樣經典。
“;不,依依,我是因為愛你,才會被你的故事感動。”;
我從小就有寫日記的習慣。
在我從日記中揀選情節改編進這部小說里時,都很是挑剔。
有一件事,在我的日記中并沒有記載,只是留在我的腦海里,但是,在整理小說的今天,我還是決定把這個事記載下來。
就按時間順序插在這里吧!
那是去年2月份的事了,具體是哪一天早模糊了,但是我能記得是在我離開電腦城前幾天里發生的事。
我剛從外面干活回來,穿著工作服,戴著廣告帽,臉上臟兮兮的,還沒有來得及去衛生間洗手。
“;小潘,趁著你的身手把地下報廢的配件收拾一下,扔到樓下的垃圾箱里去。”;老板娘對我責令。
我彎下腰便整理開了,有用的留下,沒用的全扔進了一個方便面箱子里。剛抱起來準備起程時,不妙,箱子兜底了。算了,已經裝進去了,撐著點扔了就完事了。
將帽舌往側邊一拉,盤起胳膊將紙箱高高地抱在前胸,哈著腰用下巴點著紙箱突出的某件配件的頂角,吊著眼睛瞅著前方,踉蹌著步子向大門口走了去。
這時,名正和一個漂亮的女生,還有拼命三郎與他的未婚妻并著肩向門里走來,與我這個端著一紙箱垃圾,滿臉污跡的窮癟三正好撞了個照面。
我不后退,他們進不來,他們不讓開,我出不去。
如果剛才我多走那么兩秒鐘,這個點就可以錯過去的,偏偏事情就是這么巧。
名正的外婆家與我家是鄰居,我們還光著屁股時就一起在門口的大楊樹下比賽誰尿得遠,然后一起耍尿泥泥。從幼兒園到初中畢業一直是一個班,我們是發小也是同學,而且還坐過同桌。
山西多煤,洛城更是煤碳的集中地。
學校出來后,名正便跟著族里的親戚跑車,熟悉了門道后,首付了十幾萬貸款買了一輛四十多萬的大卡車,往陜西,河北,內蒙等一些地方賣煤。這兩年煤碳的行情很叫好,估計他的貸款也該還完了。
兩年四十多萬不夸張,你沒聽說山西流傳著這樣一句話嗎?販煤比販毒還賺錢。
現在的他已經是一個老板了,舉手投足間流露著成功人士的自豪與滿足。他穿得很時髦,他的錢包總是鼓鼓的,不是什么零錢的玩笑,全是毛爺爺。以前他的體型沒有這么壯實的,看來是這幾年發福了。
如果他不理我,我會罵他有了錢就瞧不起人。
如果他理了我,我會罵他,你是在你的對象面前羞辱我高抬你自己嗎?
如果我理了他,他會不會罵我,在他的對象面前丟了他的臉。
如果我不理他,如果我不理他……沉思良久,也沒有想出,我不理他的話,彼此會有什么不愉快與譴責。
我現在這身打扮是不會上趕著和他搭訕的,所以,在這種情況下,偶然撞了面,為難的并不是我,而是他。
名正看著我錯愕地笑著,前幾秒鐘里還沒有敢開口。
我松懈了一下胳膊上的力道,紙箱向下端了端,已經是滿臉憋紅了。如果紙箱在這個時候兜底的話就糗大了,所以,我用大部分的思維與體力都放在兩條胳膊上。
到底是打招呼好,還是不打招呼好呢?
還是名正先開了的口:“;浪浪,你在這里上班呢?”;
我淺笑了一下,說:“;是的。”;
之后,名正又問了我一堆問題,我也落實回答了。
“;在這里干活累嗎——多學點東西吧——晚上幾點回家——吃午飯了沒——”;
“;不算累——應該學點——坐7點半的車——還沒有——”;
“;對了,介紹一下,這是我新交往的對象。”;名正拉過了身邊女孩的手,笑著對我說。
“;這是誰啊!”;這個女孩看著我的窮酸樣,一副不愿意搭理的樣子。不過,我也見慣不怪了。
“;這是我的兄弟,叫潘譽,小名浪浪,光著屁股長大的。”;名正用拳頭拍了一下自己的胸口,自豪地說。
“;噢!”;女孩鄙夷不屑地點了點頭,長長地應了一聲。
我估計這個女孩和名正并沒有相處太久,還不算太熟悉,否則以名正的性格已經給這個女孩白眼了。
“;找下對象了嗎?”;名正笑問。
“;還沒有。”;你不知道吧!我這個人經常說假話。
“;又胡說。”;還是名正了解我,“;趕緊找一個吧!”;
“;名正,等回去再聊吧!我還有事要做。”;別給他添麻煩了,知道名正夠兄弟就行了,因為我影響了他在女朋友心里的形象,我可是造孽了。
如果名正不理我的話,才真的是毀自己的形象呢!
“;好吧!吶,我們進去瞎逛逛,另外,找下對象的那一天,給我介紹介紹,我請你們吃大餐。”;說著,名正輕拍了一下我臟兮兮的肩頭,笑道,“;兄弟,加油!”;
之后,名正與拼命三郎兩對情侶便給我讓開了道。
電腦城的門是南北通向的,其實,我能猜到,他們是要去必勝客吃午飯,只是路過這里而已。
你是不是要問,我為什么不也去養一個大卡車?我不是早回答過你嗎?每一個人的起點不一樣,能力也不一樣。就算以上兩點都具備了,我對送煤這個行業也不感冒。
去年,2月3日,快中午的時候。
這一天,王有才與老板一起出去應酬生意了,沒在店里。
電腦城外有一家小餐館,午飯時,許多商家都打電話讓餐館的伙計送外賣。送外賣的人里有一個又矮又瘦三十多歲的男服務員,人們都叫他是傻樁。
“;李老板娘,這是你的兩份蓋飯。”;傻樁穿著工作服,戴著鴨舌帽,憨笨憨笨的樣子。
“;擱桌子上吧!”;老板娘離開電腦臺,走過來時蔑笑著:“;傻樁,廁所里有一個人要一碗盒飯,一會你送過去吧!”;
“;幾號坑?”;傻樁說話時反應有些遲鈍。
“;我也不知道,你進去問問吧!”;說話間,老板娘還向在工作臺上拆顯示器的我使了個同悅的眼色。
“;男廁所,女廁所?”;傻樁憨頭憨腦地說。
“;女廁所。”;老板娘吆喝了一聲。
兩旁臨店的老板與員工聽到此處全哈哈大笑了起來,在傻樁正準備去時,臨店的老板才叫住了他說:“;傻樁,沒有的事,她騙你呢!”;
傻樁應了一聲,方才打消了念頭照原路走去。
平常時,電腦城里的人就經常拿傻樁開玩笑圖消遣,如果有客戶來維修電腦,只要傻樁在場老板通常會在客戶面前取笑傻樁,以此來拉近與客戶之間的距離。
我的飯也是傻樁送的,別人叫他是傻樁,我一直稱呼他是大叔。
我將手里的工具甩在工作臺上,不滿地瞪著老板娘,硬聲說:“;你怎么和人家說話呢?”;
老板娘還在犯嘀咕:“;小潘,你在說我嗎?”;
“;不是說你說誰呢?”;我堅定地說。
“;小潘,我對你不錯吧?”;老板娘詫異地說。
“;你與老板對我都不錯,但是,你明明知道傻樁這個人與我們平常人的智力不一樣,你那樣的玩弄別人是什么意思?”;我橫眉。
“;我又沒有說你!你操那門子的閑心。”;老板娘態度變硬。
“;你不是上帝,世界上的人不是你造的!你不是傻樁叔的爹媽,傻樁叔也不是你養大的!你有什么權力在這么多人的面前這樣的羞辱一個人?不光是傻樁,任何一個人你都沒有這個權力去侮辱!你當這么多人的面玩弄人家咋了?如果一個人惹過你騙過你了,你現在玩弄這個人,這是一個理由。但是,你剛才那樣的玩弄人家傻樁叔的理由是什么?因為傻樁叔腦子不機靈,因為傻樁叔傻是嗎?因為一個人傻你就欺負人的理由是嗎?人家先天就是這個樣子,這是人家的錯嗎?傻樁叔有自己的父母,有自己的家,人家能走進社會里打工賺錢,是多么勤奮多么好的一個人。”;我離開椅子,站在地心,大大咧咧地開導而來。
老板娘仿佛才剛剛認識我似的,站起來喝道:“;行,行,行,我那樣說他是我的不對,也沒有權力玩笑別人,吶,你哪來的權力批評我呢?你以為你是誰呀?”;
見我沒再犟嘴,老板娘又來了一句:“;就你使好心,就你是好人,難怪混這么多年了,一直發不了財。”;
跟老板頂嘴的后果你應該能想得到吧!并不是他開除的我,而是爺不伺候了。
飯也沒吃,講完大道理,我收拾了一下自己的工具扭頭就走了。
你是不是要問我工資的事,爺們不要了。
我是王有才介紹來的,這一鬧王有才還有連帶責任,事后,王有才沒少責備我。
我擺了一年的地攤,都是在一個地方的那一個角落,晚飯也都是在平安飯店,就算平安飯店旁邊還有其他店面,我也從來沒有涉足過。
昨天在這家吃的,今天咱到那家吃一吃吧!如果有一天你來到了洛城,不要對我說類似的話,我不吃這一套。
我這個人做事情一向是定點的,從小到大,一直是這樣,可以說,我就是這樣一個人,不,是這樣一個渾蛋。
去年,2月5日。
晚上十點多。
天上天,依舊是a樓,永遠的b間。
司令今天不在,所以換了一位女老板進來。
“;要什么貨色哩?”;還是外地口音。
一位女士連續問了我三次,都沒有能接得上話,而且還把自己弄了個滿臉通紅。
“;換個男的進來問他吧!”;常有理替我回答了。
和王有才一樣,常有理也是一個綽號,他倆的綽號都是我取的。由于朗朗上口,所以很快便在學校里傳開了,而且經久不衰。
常有理是死黨中的神秘人物,平時找不著人,總會在緊急關頭突然出現,神出鬼沒,無影無蹤。無論是斗地主,捅臺球,輸了死活不認賬還能找出一萬個理由,所以,我給他取了個綽號就叫常有理。
飛檐走壁,上房掀瓦,什么壞事也能干。為人還算正派,屬于那種傳統的好男人形象。至于我嘛,大家已經再熟悉不過了吧,厚顏無恥的偽君子,人模狗樣的壞男人嘍!
我做這種事情從來是單槍匹馬的,我不喜歡那種幾個男人一起去玩一個女人的游戲,那樣會讓我覺得惡心。
常有理只來這里唱歌不干其他的,不信你繼續往下看。
“;把云煙給我叫來。”;我背著常有理悄悄地對男跑堂說。
這人真實在,一推門,沖進來一卡車mm,依依就在其中。
“;你看哪個是啊?”;完了,如果被依依誤會了,我會被點天燈的。
莉莉輕搖著腦袋迷起小眼,輕輕地掐了一下依依的腰枝,河南妹子瞅著我沖著旁邊的依依呶了呶嘴。還有其他幾個臉熟的姐妹都不約而同地往后閃了身,將舞臺讓給了依依。她們全是墻紙,我只看到楊曉依。
依依將手提包拎在身前,含情脈脈地瞅著我。我用拳頭捂住了嘴角,眉目傳情。還用挑嗎?傻子都看得出來,我們早已是眉來眼去,心照不宣了。
記得,第一次遇到她時,我也是這樣牽著她的手走進隔間的。剛把木板門扣上,手提包便砸上了我的腦袋:“;我以為是客戶呢?原來是你這個死鬼,想背著我找其他女人是不是?”;
“;沒有的,司令今天不在,進來了一個不懂事的,我讓他只叫你進來的,誰知道叫來了一堆。”;急忙辯解。
“;我告訴你,你要是敢背著我和其他女人勾搭,我現在就讓你起飛,保證讓你爽死。”;又不講理,又慘不忍睹。
“;你想弄死我。”;到底害怕不害怕,怎么笑得這樣燦爛。
“;弄死你干嘛,留著慢慢折磨你吧!”;依依謔笑。
女人可以在外面隨便找其他男人,男人卻不能隨便找其他女人。我的天呢,你們聽說過這樣荒唐,但又是事實的約定嗎?
“;那天晚上,沒有和你做功課,是不是心情不爽啊?”;她的只言片語總會讓我很興奮。日記100字 m.ecjtubbs.com原創不易,請大佬高抬貴手!
“;你什么意思啊?“;其實我賊喜歡她用這種口氣和我調侃了。
“;我欠干啊!”;擠著眼皮笑了笑。
真是一個天生的尤物啊?有這樣的一個老婆在家等你,傻子才會去嫖妓呢!我總算知道古代那些君王為什么只愛美人不愛江山了。
本以為今天這堂課可以更幸福的,可是,卻一直都沒有能打起精神來。
開始時,我對依依的小姐氣質并不在意的,就在經歷了這次離別之后,對她的這種氣質開始有了極大的反感。比如說,熟練的從包包里掏出套套的動作,習慣性地平躺下去,將雙腿一劈,說上句,來吧!
脫褲子只脫左腿不脫右腿在課間甩在一邊,這樣在下課后方便再穿起。
“;臭表子,真尼瑪的惡心。”;我沒有解釋我的想法,卻讓她這樣誤會著。
“;潘,你說什么呢?這不是你的真話吧?”;她用雙手撐著床板仰起身來,很認真地問。
“;不知羞恥的玩意兒,看都懶得看你,給老子滾。”;我抽出一張紅面,隨意地丟到了她的身上,穿起衣褲,轉身就走。
對于抽錢這個動作,雖然已經變得陌生,但是這次卻讓我感覺很爽快。
“;潘,你這是干什么呀?快把你的錢收起來。”;硬往我的手心里塞了去。
“;嫖妓給錢,天經地義。”;我強聲,之后便甩開了門。
我的想法為什么會有這樣突如其來的轉變?
這到底是因為什么?
我不敢想下去了。
夜里,11點半。
蛋蛋車行駛在回家的路上,黃泉路。
這條路的名字是不是很滲人?這是泉光鄉與黃明鎮之前的一條路,路牌上是光明路,故鄉人調侃它是黃泉路。
常有理在建材城的一家建材店作技工,學不少裝門裝窗的手藝。自己買了輛蛋蛋車,出去干活方便些。
“;常有理,看到我剛才拉進去的那個女孩了沒有。”;一束束路燈的燈光在我額頭上的掃射,就像路邊的路燈一樣排列有序,循次漸進,一閃又一閃。
“;沒有仔細看。”;常有理有點不愿意聽。
“;如果有一天我結婚,新娘應該是她。”;我很認真地說。
“;你說什么?”;常有理瞪了我一眼。
“;我說,剛才那個女孩就是楊曉依。”;我沉聲。
“;你在你的qq說說里的發的那些肉麻的對白都是在指她?難道這件事是真的?”;常有理開車之余,詫異地甩過頭瞪了我一眼,“;我在你的說說下留言,你怎么說是假的?”;
“;當面問就是真的。”;當然有這個區別了。
“;去年你經常向我借錢,是不是全花在這個女人身上了?”;常有理如夢初醒。
我不語。
“;浪浪,我真不敢相信像你這樣斯文的人會來這種地方,干這種事,結交這樣的感情不說,還勾搭上我。”;瞧這張嘴,連環的。
“;常有理,我們從小就在一起玩,有什么心事,我總是第一個和你說,我現在就告訴你,我看上依依了,你對我有什么想說的嗎?”;剛才沒有上課,心情難免有些失落,也難免憋點火。
“;我不說咱們三山的兄弟,也不說你的七姑八姨,我問你,你有沒有考慮過你爸媽的感受?”;一針見血地發問。
“;我不說出依依是干什么的,沒有人會知道的。”;別當真,這個回答只能作敷衍,根本站不住腳。
“;你結婚我是肯定要去的,也是肯定要上禮的,而且憑咱倆的關系,我上的也是大禮,”;常有理蹙起眉頭,態度強硬而堅決,“;但是,如果你娶這樣一個女人回家的話,我最多放下禮錢扭頭就走,酒不會喝,菜不會吃,忙也不會幫。”;煞尾時又甩了一句,“;表子無情,戲子無義,你掂量著點吧!”;
真是常有理啊,然后,我就沒有再問過他任何問題了。
到家后,他將蛋蛋車停在了我們兩家共同的那道半坡上的老楊樹旁,楊樹對面有一根按著電表的電線桿子,一左一右分別在道路兩旁。
“;各回各家,各找各媽。”;這是我們每次回家的離別語,就像“;再見”;一樣。
沒多久我便聽到了常有理拉開他家鐵皮大門的聲音,而我依偎在那棵老楊樹下,守望著寂寥的夜空,不知路在何方。
既然我與依依已經確定了戀愛關系,就不能再讓她繼續干那個了。
我不僅想把我和依依的故事講給三山的兄弟們聽,還想讓我的兄弟們都接受依依。所以,第一個告訴與我關系最鐵的常有理先生,可是,他的態度又讓我有了繼續隱瞞下去的想法。
對于我與依依的交往,他毅然決然地表示了反對。從他的眼神里我看出了一種很強烈的歧視光線,那并不是在歧視我,如果他敢歧視我,就是在歧視他自己。
他看不起楊曉依,甚至看不起這個群體。
在常有理勸我回頭的同時,他自己也明白,只要是我認定了的事無論前方有什么樣的阻礙,我都會勇往直前地走下去。
我的朋友,你會勸我放手嗎?
去年,2月6日,下午。
“;提前給姐妹們拜個早年。”;我抱著拳,哈著腰,說話蠻客氣的。
“;姓潘的,你小子還敢來啊?”;雪姐鳳眉高挑,虎目圓瞪,看著都讓人打冷戰。
“;雪姐,干嘛這樣說呢?”;我很是歉意,今天來這里,和上次來像是變了個人似的。
雪姐穿著那件白衣的睡衣,把雙手叉在胸前,將我擋在了門口。她一直以家長的身份出現,與人交談間始終處于攻勢。而且禮儀得體,處事不驚,讓你找不出縫隙去反駁她的進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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