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之一句話,我必須要寫好《致依依》。
這是上天賦予我的使命,也是我與生俱來的責任。
第廿二集 大年三十夜,天上天門口,被砍
這些天,有一個客戶給我介紹了一個裝監控的小活,我與常有理一起去干這個活,賺下的錢五五分。
晚上我與常有理一起回經適房住,一共住了七天,楠楠就來了六天。有一天沒有來,還給我打電話向我表示歉意地說,今天身體不舒服,不能過來給我做飯了。
她一直問我工作累不累,天冷多添衣服,多喝水,對于打人賠錢的丟人事,楠楠只字未提。
每當嘗到楠楠漸漸進步的廚藝時,我總在想,依依哪去了,一點音訊都沒有。
平安夜那天晚上,我與楠楠還去獅子山下的教堂逛了逛。
回來的路上,楠楠埋怨我不送她蘋果,可是,我摸摸口袋只掏出五毛錢。
嗚一一賺到的錢還給常有理了。
她看出了我的難處,便塞給了我十塊錢,我才在地攤上買一個用塑料紙精制包裝的蛇果送給了她。
她將蘋果捧在自己的懷里,那個開心的樣子,仿佛要飛到天上去。
“;楠楠,這些天沒有上班嗎?”;我問。
“;我已經把工作辭了。”;楠楠說。
“;為什么不干了?”;我驚訝地問。
楠楠突然躥到我的身前,止住了我的腳步,用食指畫出一個漂亮的姿態,歡喜地說:“;我要拋下所有的一切,全心全意,加足馬力去追你,我一定能做到滴!”;
我壞壞地笑了一聲,伸出手心弄亂了她的頭發后,轉身就跑。
“;你這個壞蛋,不要讓我追到你。”;楠楠理了理頭發,舉著拳頭追著我便要打。
當天晚上,我第一次和他的媽媽通了電話,就說,楠楠和我在一起。
她的爸爸媽媽居然沒有反對,囑咐我們說,回家時,路上小心點。
得到旨意之后,我們一直玩到了十二點,我才打車把她送回的村子。
我打的車,她給的錢。
突然感覺我是一個失敗透頂的人。
去年,12月27日。
我躺在床上,擺成了一個大字。
再過幾天就是元旦了,早點回家與爸爸媽媽過節吧!
我都多大的人了,又瘋玩了一年。
去年,一分錢沒有賺下不說,還欠了一屁股的債,真是失敗透頂。
常有理先生勤勞能干,建材店的生意紅紅火火,一定攢下老婆本了,瞧瞧我,窮光蛋一個。用現在的時髦話講,就是苦逼屌絲。
這時,來電鈴聲響了。
“;寶兒,到樓下來,鳳兒開著車呢,正好捎上你回家。”;是老媽的電話。
潘天鳳指定開著廣本來了,走出單元門后,看到的卻是一輛奧迪a6,和菲菲的那輛車是同一款式。
開得起a6的人怎么會在經適房里住呢?奇怪啊!是不是老媽把小區大門說成樓下了,我從車屁股后面繞了過去。
“;要干嘛去?小弟。”;潘天鳳搖下車窗,喚道。
我急走到車窗前,驚訝地問:“;這是誰的車?”;
“;管他誰的呢,現在我開著就是我的。”;潘天鳳還挺有底氣地打了個手勢,“;上車吧!”;
“;跟我上樓一趟。”;我要求道。
“;我不去。”;潘天鳳態度堅決。
“;我想跟你說一說關于菲菲的事。”;我直視著潘天鳳,嚴肅地說。
潘天鳳的眼睛頓時便直了,解安全帶與開車門幾乎是同時完成的:“;媽,您先在車上等一會,我幫你兒子到樓上搬點東西下來。”;
剛剛拐上二層,我回過身一把抓住了潘天鳳的胳膊,像拖死人一樣,便往樓上拖了去。
“;帥哥,你輕點,掐疼我了。”;潘天鳳跟我還扭捏,肉麻死了。
打開門之后,我一把將潘天鳳甩到了墻面上,順手關了上房門。
我將三手掌拍到墻上,胳膊攔住了出門的咱,逼視著她慌張的眼睛,質問道:“;依依在定婚前一天的離開,是不是你搗的鬼?”;
“;腿在她身上長著,她想去哪,我控制得了嗎?我與你從小一張床上睡大的,你看老姐我像毀姻緣,拆鴛鴦那種人嗎?”;潘天鳳鎖著眉,苦口婆心。
“;你怎么開著菲菲的車?”;我強聲問。
“;我們關系好啊!”;潘天鳳繞著舌頭,挑起眉頭說。
“;老姐,你以后少跟她來往。”;我硬聲。
“;我交我的朋友跟你有什么關系?”;潘天鳳也硬聲。
“;菲菲住著豪宅,開著豪車,自己又經營著酒吧生意,社會關系很復雜。而你呢,住著單位房,坐著公交回家的普通上班族。你也不想想,她憑了什么跟你交朋友?”;其實,不用我點明,潘天鳳也應該明白。
“;還不是沾了你的光嘛!”;潘天鳳歉意的音調。
“;老姐,你不要再搓和了。如果我真的跟菲菲在一起了,百分之百天天吵架,我跟她不合適。”;我高了一個聲調說。日記100字 m.ecjtubbs.com原創不易,請大佬高抬貴手!
“;兩口子過日子就是這樣吵來吵去的嘛,很正常的。”;潘天鳳笑著說,“;我還是希望你能跟菲菲湊成一對。”;
“;我愛的女人是楊曉依。”;沒有任何證據,我也不敢確定是不是她在搗鬼,便用極鋒利的眼神削向她的面頤,硬聲說,“;潘天鳳,你做事做的謹慎一些,千萬不要露出馬腳。如果讓我查出依依的走跟你有關系,我不會原諒你的。”;
“;我的好弟弟!”;潘天鳳點了點頭,浩嘆了一聲。即沒有表現出因為受冤枉而極力反駁的情調,也沒有表現出因為陰謀被點中而驚惶失措的表情。
遇到今天這樣的事,換成以前的話,我早和潘天鳳大吵大鬧起來了。
但是,這一次,我的講話很穩重,態度也很淡定。
是不是決定了要結婚的男人,都會不由自主地蛻去那些童稚與浮躁。
突然感覺自己長大了很多。
去年,12月31日,晚飯后。
我回到了自己的屋子。
我極少在電腦上打游戲,就算偶而打游戲也是不顧分數不顧功績,沒有團體精神的亂打一氣。只要有小說情節需要我去筆錄,就算還有最后一分鐘就能決出勝負我也會毫不猶豫地關掉游戲,所以,和我一隊的游戲伙伴都很不幸。
只要有人推開了屋子的門,我就會快速關掉word文檔,打開瀏覽器,裝作看頁的樣子。
我在寫小說的事,從沒有向家里人說過。
不過,我相信潘天鳳是知道的,雖然她并沒有問過我,雖然我也不知道她是通過什么途徑,但是,我相信她肯定知道。
忽然,潘天鳳推開了門,我也火速地關掉了文檔。她挨著床沿坐了下來,用非常驚異的眼神上下打量著我,那種情調瞅得我渾身都不自在。
我的十指停在了鍵盤上,額頭上的川字拉出了一定長度,奇怪地問:“;干嘛這樣看著我?”;
潘天鳳從盯上我到現在眼皮都沒有眨過一下,雙目聚光,面部森寒,嘴唇張了數次才噴出一句令人驚奇的話:“;小弟,咱倆是親姐弟,老實和姐說,你是不是有什么心理障礙了?”;
我的雙手向前一推,鍵盤撞上了顯示器的底座,雙眉緊鎖,不悅地說:“;潘天鳳,你一天不尋我開心,嘴癢癢是不是?我看是你有心理障礙吧?”;
潘天鳳將一只手拍到了我的大腿上,面色嚴峻,口氣正派:“;今天中午,我打開你的電腦想看一會電視劇,剛一打開快播,你說我看到了什么?”;
“;a片吧?我的d盤里存著好多啊!你才發現?”;我拉回了鍵盤,無所謂地說。
潘天鳳面色微怒,語氣中流露著關切:“;你還說你沒有心理障礙?你天天看這些惡心的東西嗎?你病得不輕呢?我勸你早點去醫院看看吧!”;
我的面頰微紅,癡癡地笑道:“;我當是什么大事呢,這點破事你就說別人有心理障礙。我說老姐,誰的電腦里沒有一兩部a片,常有理,王有才他們誰不看這些電影。”;
潘天鳳驚訝地笑了一聲:“;什么?常有理那么老實的人也看這種電影?不可能吧?”;
我的嘴角一撇,不屑地說:“;你認識的人里面就你不看。”;
隨著姐弟倆釋懷的長笑,新年的爆竹聲徹空而起。
元旦就要到了,新的一年馬上要來了。
關于去年一年的回憶也筆錄到了盡頭。
去年最大的收獲并不是我賺了多少錢,而是經歷了多少事,明白了多少道理。
潘天鳳開著菲菲的a6已經半個多月了,也沒有聽說她有要還回去的動靜。
工作也不找,婆家也不回,開著a6拉著她的階級姐妹到處顯擺。
停車時,還故意將車頭對準了馬世方家的大門口。
仿佛在傳遞著這樣的信息,你不是笑話我開不回汽車嗎?奧迪a6,還是高配,60多萬,見過沒?
拎著水桶在電線桿下洗車,是我看到的,她做得最多的一件事。
車廂里的座墊與玩器全換成了她喜歡的樣式,好像這輛車是她自己的一樣。
有幾次,潘天鳳大早晨出門,晚上十點才回來。
她每次出門qq相冊里就會多出一大堆的實景照片,還會帶回很多禮物,有吃的,喝的,用的,穿的……
問她干什么去了,她就說出席某某宴會,出入某某國際酒店,去太原看車展……
老爸老媽不懂這個,我的朋友,你還不明白嗎?肯定天天跟那個菲菲勾搭在一塊。
今年,1月12號這天晚上,我們一家人正吃飯時。
潘天鳳突然來了一句:“;爸,媽,我想離婚。”;
“;什么,離了婚孩子怎么辦?”;老爸老媽皆停下了筷子,大為吃驚。
“;孩子我獨立撫養,我跟他的日子過不下去了。”;潘天鳳淺低著頭,很認真地說。
她的腦袋是不是被那些糖衣炮彈炸暈了。
我后移了板凳,當機便站了起來,極度淫蕩地盯著潘天鳳那張不敢抬起的臉,欲哭無淚。
我沒有跟她吵架,也不打算跟她說話。
我累了,很累,很累。
“;爸,媽,我出去一下。”;話罷,我走出屋子,立馬給常有理打了電話。
我經常用他的蛋蛋車,就算現在是半夜一點,只要我呼他,他也不會拒絕我,更不會開口向我要什么油錢。
晚上,十點半。
開發區,翩翩飛酒吧門口。
常有理踩下了剎車,將臉埋進了方向盤里,懶懶地說:“;我從來沒有進過這種地方,要去你去吧,我等你出來。”;
喧擾的歌聲是我們對話的配樂,閃爍的射燈在擋風玻璃上一閃而過。
別你媽的睡著了,如果你小子被車撞死了老子還沒有錢給你買花圈呢!換成以前,我會這樣的跟他調侃。
可是,今天,我居然很恭維地說了句:“;這么晚了,還麻煩你跟我出來,謝謝了,好兄弟。”;
以前叫他一聲好兄弟,一身的雞皮疙瘩都掉地上了。
“;快去吧你!惡心不惡心?”;常有理并不適應這樣的昵稱。
我走進門時,月月瞟了我一眼,便裝作沒有看到一樣,繼續忙她手里的活。
閃光燈一閃又一閃在吧臺里快速地飄過,歌聲吉他聲不絕于耳。
我坐在吧臺外的高凳上,和聲說:“;月月,上次的事是我做的不對,對不起。”;
“;您,潘大爺還有做錯事的時候嗎?”;在說話時,月月并沒有看著我。
這時,一個長發美女靠近了我,指著柜架上的酒,柔聲說:“;帥哥,可以請我喝一瓶威士忌嗎?”;
“;這瓶威士忌多少錢?”;我用平和的口氣問月月。
“;不貴,一千七一瓶,零售三百元一杯,帥哥您是要喝一瓶,還是一杯呢?”;月月有點刁難我的口氣。
我搖了搖頭,對長發美女說:“;為了不讓你的胃太勞累,這樣吧,你跟我聊一杯酒的時間,我就把這瓶威士忌的回扣給你。”;
聽到這話,月月撲哧一聲,便捂著嘴笑了起來。
“;你一一你一一”;長發美女,氣不過。
“;佩佩,你下去吧,他是自己人。”;背后傳來了菲菲的聲音。
菲菲將長發盤在了腦后,化了淡妝,穿著一件并不艷麗的黑色皮衣。坐在了緊挨著我的高凳上,對月月說:“;月月,把那瓶威士忌打開吧!”;
月月打開酒蓋后,便拿著衛生紙去了衛生間,把空間留給了我們。
我正視著吧臺前方,只是在用眼角的余光觀察她。
菲菲盛了兩杯酒,將其中一杯遞到了我的眼底。
“;潘哥哥,自從去年11月,在市一院你把我趕走后,我們有兩個多月沒有見過面了吧!”;菲菲微笑著問。
“;是的。”;我抿了一口酒,“;對不起,我不該那樣說你的。”;
“;沒關系。”;菲菲什么時候變得這么穩重,“;我以前很不懂事,還經常惹你生氣,應該是我向你說對不起才對。”;
菲菲現在的言行舉止已經不是去年那種瘋瘋顛顛的神經病模樣了,是不是經歷了生離死別之后,人就會變。她從內兜里掏出了那只用塑料袋包裹著的蝴蝶頭花,摸了又摸,眼神哀傷,語氣凄涼:“;每當想起爸爸的時候,我都止不住自己的眼淚。”;說著說著,便哭了起來。
以前總是說,菲菲演技很好,說哭就哭,可是,現在這種眼淚是裝不出來的。
菲菲流著淚,矜持地講道:“;曾經我做過畜生一樣的事情,三年沒有回過家,還罵過我的爸爸,罵得很難聽。終于得到爸爸的原諒了,可是,我還沒有來得及好好地孝順他,他就這樣匆匆地走了,我這一輩子都不會安寧的啊!爸爸走后,仿佛頭頂上的天都塌了下來,沒有了依靠,沒有了溫暖,總是覺得自己心里缺了點什么。”;
本文語音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