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腦中一陣眩暈,無論如何搖晃都不能減輕這種痛苦:“;你不要再說了,你不要再說了……”;
氤氳的云氣在楠楠清澈的眼眸里漸次暈開,兩條胳膊緊緊地藤繞著我的腰桿,左臉深情地粘到我的胸膛,痛哭道:“;浪浪,我知道你嫌棄我的這顆心,我知道你擔心和我結婚之后,如果我又住進了醫(yī)院,又會讓你債臺高壘。我知道你還害怕我會在未來的某一天突然地離開這個世界,留下你孤苦伶仃的一個人。有哪個男人愿意娶一個不知道哪一天便會死去,又會給他帶來龐大債務的女人呢?我知道自己這樣糾纏著你很自私,對你的家人也是一種傷害。我也不愿意干這種禍害別人的事,但是,我不能因為我的病一輩子不嫁人啊!”;
我眼中抽象的流光狗拿耗子多管閑事似的,意圖探究出從她嘴里發(fā)出的實體的嘔心抽腸的聲相。
如果有一天我的耳朵聾了,相信我的眼睛依舊能洞悉她的聲音。
“;早知道不能和你在一起的話,我當初在醫(yī)院里死了算了,還活過來干什么呢?浪浪,不是我在訛你,我是一個女人啊!我也需要男人的愛護,我也想做媽媽啊!在這個世界上除了你,我真的找不到愿意接受我的男人了,浪浪,不要離開我好嗎?我真的不能沒有你啊!”;五臟六腑里埋藏著累積了幾個世紀的酸水,想嘔吐卻沒有嘔出食糧,反而吐出了這般發(fā)自肺腑感人肺腑的節(jié)奏。這番話一出,仿佛心里的石頭落地般的歡快而亢奮,楠楠痛哭了起來。
我輕撫著她的后腦,在她的耳畔,哭著說:“;我會徹底地忘記依依,全心全意地去愛你。楠楠,我娶你。”;
“;浪浪,我們結婚吧!”;楠楠微笑著流下了眼淚。
“;你說什么?要和楠楠結婚?我拉你去精神病醫(yī)院瞧瞧吧!”;潘天鳳停下筷子,怒目相視。一張美人臉因為憤怒的表情,扭曲出像夜叉一樣猙獰,可怖的面目。
我不想和她吵,便語氣平淡地說:“;姐,我已經(jīng)決定了。”;
“;你還嫌他們家騙的你耍的你不夠嗎?你別忘了,楠楠住院的錢,你還沒有還呢?”;潘天鳳森人的目光殺氣逼人,連噴出來的唾沫都能燙傷人的皮膚。
“;結了婚后,我們一起賺錢,一起還。”;和她說著話,但我并沒有看著她,若無其事地便要去夾咸菜。
潘天鳳快速地將咸菜碟子抽了去,面色又陰沉了幾分,額頭冒火:“;楠楠的病是治不好的,除非花幾十萬上百萬把心臟換了。如果有一天楠楠又犯了病,能夠把我們這個家拖垮。”;
“;如果有一天楠楠又住了醫(yī)院,全部的責任我一個承擔,不連累爸媽,更不會連累你。”;我斬釘截鐵地說。
“;我艸你媽的,你真是一個敢作敢當?shù)暮媚腥耍襎MD愛死你了。”;潘天鳳剛嚎到這里,老媽起身離座,擺著手說:“;你們對罵就對罵吧!別總是捎帶我,我著誰惹誰了。”;
“;爸,您怎么不說話呢?”;潘天鳳瞅向了爸爸。
爸爸低著頭,將筷子在碗口一擱,說:“;由他自己決定吧!我不管了。”;
聽到此處,我的心里有一種說不出用什么樣的詞語來形容的酸痛。
潘天鳳雖然壓低了聲音,但仍然有強大的震撼節(jié)奏:“;像楠楠這種病能夠活到三十歲就不錯了,就算能活到四十歲也是破天荒了。如果在未來某一天楠楠這個人突然沒了,留下你和你們未來的孩子,你怎么生活?你再找個二婚,給孩子找個后媽嗎?還是終身不娶,小弟,你想過這些問題沒有?”;100字日記 m.ecjtubbs.com原創(chuàng)不易,請大佬高抬貴手!
“;到時候再說吧!”;我的眉梢不皺,嘴皮不顫,不以為然地說。
“;你就是一個神經(jīng)病,和你說句話,生一肚子的氣。上天入地,由你去吧!我懶得管你這些爛事。”;潘天鳳頭一甩,長舒了一口氣。
“;只要你不管我的事,我給你磕頭都行,要幾個磕幾個,磕到頭破血流我也愿意。”;我的脖項緊繃,吼得聲貝過高,聲音都有點沙啞。
“;美死你了,其他的事我不管,你結婚這個事我還就是管定了。”;潘天鳳倏然起身,五指張開一擺桌子,直震得碟碟碗碗向上翻跳。
“;我娶誰當老婆,我晚上摟著誰睡覺,我艸哪個女人,還要向你請示嗎?你管得也太寬了吧?”;我也踢了凳子,把筷子往桌子上一擲,大聲斷喝。
老爸老媽幾乎同時端著碗走出了房間,到平房吃飯去了,留下我們兩個瘋子在屋里大吵。
“;我看你小子就是寫小說寫傻了,以后別你媽的寫了,就你那爛水平寫多少字也沒人看。少你媽的拿那些破玩意放在上丟人顯眼,你真以為你自己是什么了不起的大作家!”;潘天鳳大吼。
我勃然大怒:“;潘天鳳!你怎么哪壺不開提哪壺呢?你明明知道我不愿意聽別人指責我寫小說的事,你還故意拿這個事來戳我的脊梁骨?”;
“;我就是故意撿你不喜歡聽的事來說,我氣死你!如果你敢把楠楠這個禍害領進這個家,看老娘怎么整你。”;潘天鳳的眼神里暴發(fā)著一種兇殘的光芒,好像我與她之間有不共戴天的仇恨的一樣,恨不得一張嘴就把我吞進肚子里。
我也咬著牙,毅然決然地說:“;我就是要和楠楠結婚,非她不娶。”;
“;你結婚的事,我還就是管定了,你必須娶菲菲,除了她誰也不能娶。”;潘天鳳吵架吵得都沒理智了,把天機都泄露了。
5月20日晚上這頓飯啃了有兩個小時。
潘天鳳不同意是她的事,當事實走到這一步時,她也沒辦法阻攔。5月22日,我偕同爸媽拎著煙酒禮品去了楠楠家。
謝大叔謝大媽整了一桌子的飯菜,盛情款待。
老爸老媽們圍在一張桌子前商議結婚的事,我與楠楠在一邊聽著。
以前也沒結過婚,具體事項什么也不懂,就聽大人們安排吧!
彩禮錢象征性得收了一千塊,房子汽車的事并沒有提,只是說,孩子們愿意就讓孩子們自己過吧。
定婚的日子定在了6月15號(陽歷),至于結婚的日子說什么要去盂山的那個村子問一問老神仙才能定。哎,父輩這一代真是迷信,就順了他們的意思吧,反正這婚遲早是要結的。
“;浪浪啊!總算又見到你了,比去年胖了,越來越強壯了。”;
我詫異地盯著給我開門的人,心中大呼上當,臉上勉強一笑,客氣回應:“;伯母好。”;
5月25號,這天下午,潘天鳳透露消息,菲菲聽說我要和楠楠結婚了,所以,想把房子的事交待一下。我也正在發(fā)愁這件事,正好去看看菲菲的意思。潘天鳳建議說空手去不好看,所以,拎了一箱牛奶,一箱核桃露。
開門的居然是菲菲的媽媽。
菲菲媽剪了一個中老年婦女的時髦短發(fā),穿著一款深紅色的修身唐裝,已經(jīng)不再是去年那個農(nóng)村婦女了。我剛應了聲,菲菲媽便激動地抓過我的右手,熱情的溫度從手腕流躥至全身,那個熱乎勁仿佛天神下凡,讓人倍感貼切,無法抗拒。
“;以后別再拿這些東西了,進屋,進屋。”;菲菲媽將我拉進了屋,潘天鳳跟在后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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